蒲菊香为丈夫杨代捌擦拭身体。

　　近日，笔者来到天柱县邦洞镇高野村退伍军人杨代捌家。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杨代捌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稀疏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神彩奕奕。一看见笔者，便大声招呼着坐下。那个精神劲儿，一点都不像在床上躺了23年的人。一阵寒暄后，他捋了捋因为肌肉萎缩变得枯瘦如柴的腿，换了一个睡姿，向笔者讲起了23年前那场灾难。

　　杨代捌1970年参军，1975年退役后与蒲菊香结婚。1992年，为了赚钱补贴家用，他到邦洞镇摆头煤洞打工。不幸在一次煤洞塌方中造成脊梁骨断裂，导致终身瘫痪。当时他们的三个孩子，大女儿15岁，小儿子12岁，都是上学年龄，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他垮了，这个家也就像天塌了一样。

　　由于家庭条件非常艰苦，实在没钱去大医院治疗了，妻子蒲菊香就将杨代捌拉到家里，按照土医生教的方法自己医治。丈夫不能动，蒲菊香一口一口喂他饭，丈夫便秘拉不出大便，蒲菊香用手帮他抠出来，每天帮丈夫按摩、翻身，瘦小的蒲菊香每次帮丈夫翻身时都累得一身汗，每次帮丈夫按摩双手总是酸痛不已……

　　在蒲菊香悉心地照料下，丈夫终于能正常大小便了，可双腿还是站不起来。

　　正当我们聊得起劲时，蒲菊香从外面回来了。今年64岁的她头发花白了，不知是天气太炎热还是怎么的，她的精神状态不大好，但她还是一进家门便张罗着为杨代捌擦拭身体。看着妻子到处张罗的身影，杨代捌双眼柔和：“菊香为了照顾我，为了这个家，劳累过度，经常头晕、呕吐，她这是刚到医院吊针来。”

　　“我感谢妻子，是她唤醒我军人的本质，让我坚强面对，如果没有她，我的骨头敲鼓都有20多年了。”说到这，杨代捌的目光又变得幽远起来。

　　病情虽有好转，但这辈子却是背床过人生了。杨代捌焦虑、痛苦，他觉得如果妻子一直留在他身边，会遭很大的罪，妻子还年轻，他真的不忍心拖累她。一天，他对妻子说：“菊香，我这辈子是好不了了，我不想拖累你和孩子，你让我死了算……”

　　蒲菊香喝断丈夫：“你说什么呢？你是军人，军人的坚强毅力到哪去了？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就算你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还有我嘛，以后，我就是你的腿！我会把这个家撑起来，把孩子们养大成人，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是蒲菊香对丈夫许下的承诺。从此，蒲菊香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挑起了照顾整个家的重担，一晃就是23年。

　　为了照顾丈夫，蒲菊香不能外出打工，只能在家养些牲畜，干些农活。这微薄的收入，既要负担三个孩子的学费，又要负担丈夫的医疗费，实在是入不敷出，常常是油盐都吃不上。但蒲菊香一点都不叫苦，每天早早地便起床，为丈夫按摩双腿，在床和窗子间搭起两根竹竿，让丈夫手扶着竹竿做康复锻炼。干完一天的农活后，又给丈夫洗澡，按摩，陪丈夫说话、谈心。在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下，一年多以后，丈夫能坐几分钟，也能拄着拐仗走几步路了。可惜，仅限于几步而已。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儿女长大成人，蒲菊香的负担渐渐减轻了些，但她始终没有松懈对丈夫的照顾。2012年正月，蒲菊香上楼去抱柴来给丈夫生火取暖，正在取柴时，突然“哗啦”一声，柴火一股脑地滑落下来，情急之下，为了捡柴的蒲菊香从楼梯上摔下来，顿时昏迷了一个多小时，动弹不得，后来也是到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回家，直到现在都还留有后遗症，容易头晕、呕吐，不能干重活。

　　23年来，苦过累过，但蒲菊香从未放弃过，她用她博爱的胸怀、瘦弱的肩膀撑起了一个家，现在儿女长大成家，丈夫的精神也还不错，她欣慰了许多，心儿悄悄打开着：“虽然很苦，但我无怨无悔！”（伍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