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放眼望去,满地都是尸体,炮弹就落在身边。我这条命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啊,郊外的野狗都抢死尸吃……”经历了淞沪抗战的老兵陈明光谈起这段往事,眉头紧蹙,连连感叹。
陈明光,1913年3月出生,广东兴宁人。1931年冬,正读中学的陈明光弃笔从戎,成为抗日名将蔡廷锴麾下一名普通士兵,后接任排长,少尉军衔。102岁的陈明光是目前仅存不多的十九路军抗日老兵之一。
图为抗战老兵陈明光。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李广宁 摄
“生平第一个仗就是淞沪抗战”
102岁的陈明光身体虽然有些佝偻,但记忆力还比较好,十分健谈。提及抗日战争那段往事,陈明光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自己初进军营,便遇上了一场大战役——“淞沪抗战”。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为了转移国际视线,并迫使南京国民政府屈服,于1932年初在上海不断寻衅挑起事端。1932年1月28日晚,日军突然向闸北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发起了攻击,随后又进攻江湾和吴淞。
十九路军在军长蔡廷锴、总指挥蒋光鼐的率领下,奋起抵抗。这场战役,是陈明光参军后的第一次战斗,第一次经历枪林弹雨和无尽的炮轰。
“晚上11点半,我就出前防,有汉奸带人来,领头的有两辆坦克,再跟着的是步兵,有两三百个。汉奸还用喇叭冲我们喊:你们19路军的,不要抵抗,你们抵抗皇军是没有好处的,不要和我们皇军打,你们的装备没有我们的好。”陈明光回忆起这段往事,对汉奸出卖同胞的行为深恶痛绝。
陈明光回忆,由于是在夜间作战,天太黑,能见度低,双方都看不清战况,就一直乱扫射。敌我双方都只能采取埋伏的形式,躲在战壕里,不敢贸然冲出去。当听到敌人冲锋声时,大家才从各个藏身处冲出来和他们肉搏。“当时一片漆黑,我们摸到了就杀,根本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谁战死沙场。”就这样反复了四五次,这一仗持续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日军派出多架飞机对闸北开始轮番轰炸,一直炸到下午六点多。“一天的轰炸,把闸北炸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