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线4小时，10万斤洛川苹果销售一空，补货后两小时，又卖出5万斤。”在向记者通报销售业绩时，陕西省洛川县的90后小伙子马涛难掩激动之情。一个月前，他还在为在阿里巴巴平台上卖苹果而焦虑：首批入仓的7000箱苹果因为不符合阿里巴巴的品控要求遭遇拒收。先冷后热的境况让他明白，“消费者体验正在倒逼传统苹果产业链升级”。

　　今年阿里巴巴举办了首个年货节，选中洛川苹果作为主推农产品之一。马涛供职的“延创优品”网店，成为这次合作的网上销售窗口。作为土生土长的洛川人，马涛家里的院子也种植着苹果树。这一次，马涛和他的小团队想“把洛川苹果知名度打出去”。

　　首批7000箱苹果送到仓库时，因为坏果率超过10%，没能达到阿里巴巴的品控要求而遭拒收。“当时县领导和苹果供应商都震惊了”，马涛回忆。这个有着68年苹果生产历史、年产苹果数千万斤的著名苹果之乡，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评价。政府、供应商、阿里巴巴几方都派人，和马涛团队一起，回溯整个产业链寻找原因。

　　在两三天时间里，各种细节和线索被逐一监测，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传统卖苹果过程中，苹果从冷库出来就直接分级装箱，然而有些在生产环节造成的轻微磕碰，在冷库里完全不会显现出来，直到出库24小时后 ，才在常温环境里显现并加速氧化，成为坏果。于是，这批参加年货节的苹果，全部从冷库拉出24小时后才进行分拣。再进一步的溯源发现，部分苹果在采摘过程中使用了机器传送带分拣，导致苹果磕碰过多。运输和装卸环节也发现了问题：当装箱叠加超过6层后，下层的箱子因为受重不均，部分果子被压坏。于是当箱子叠加到一定程度时，必须加上整块的板子以平衡压力……

　　类似的细节被找出几十处。马涛说，阿里巴巴及其旗下的物流大数据平台“菜鸟网络”对这批苹果的品控要求甚至超过了出口要求。他们正在总结这次年货节卖苹果的经验，准备写成报告上交陕西省商业厅和农业部门，分享网销倒逼产业链改革的经验。

　　回到洛川老家的马涛其实将自己搭到了一张大网上。“菜鸟网络”只有1000名员工，而活跃在这张网络上的，是170万名物流行业从业人员。这是一张覆盖270多个县、1.3万个农村服务站的农村末端网络，使农民可以享受到和城里一样的电商物流服务。“菜鸟网络”并不直接配送货物，而是利用数据系统将各地的落地配物流公司组织起来，在农村搭建了一张密度更为广泛的配送网络。现在，大部分快递公司只能覆盖到县城的配送，县城到农村部分缺乏有效的电商物流解决方案，“菜鸟网络”的农村物流系统解决了这一难题。

　　建华投递湖北区负责人杨忠平说，他们承揽了湖北9个县的物流工作，目前日均派送600单，很快就能实现盈亏平衡。目前，乡村运输的二段物流（指从县到村）基本还靠政府和“菜鸟网络”给予补贴。

　　1月14日开售，截至1月19日，“延创优品”单店就卖出了20万斤苹果。因为供不应求，中间几天出现过断货。马涛每天审读买家评价，发现消费者对物流的体验度要求甚至超过对苹果质量的要求。作为商家，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原来消费者是这样看的”。有个北京消费者，上午下单，下午就收到。全国普遍实现了“次日达”。在诸多好评里，多数都称赞了物流的迅速。“能够做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与‘菜鸟网络’合作，我们的苹果提前进入‘菜鸟网络’在全国的八大仓储基地，可以实现就近发货。”

　　打通农村双向运输网络，一直是阿里巴巴和“菜鸟网络”的目标。在默默耕耘两年之后，这张遍布中国乡村的物流网络，第一次向世人展现了它巨大的力量。首个阿里年货节的主打产品，几乎全是来自中国乡村的土特产：梁家河小米、陕西狗头枣、烟台苹果、云南核桃、赣南脐橙、贵州腊肉……农产品上行卖到城市，切切实实地实现农民增收。

　　湖北省赤壁市神山镇村淘合伙人张汉鼎和汤炟灿，是一对90后小夫妻，之前在深圳和武汉从事旅游行业，2013年回到老家，参加了阿里巴巴在赤壁举办的第一届电商培训班，通过考试成为当地第一批“村淘”合伙人。汤炟灿说，平均每天有30位农民来下单，买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服装、零食、小电器、冰箱，甚至还有一台自动麻将机。最大的一笔服装类订单来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她们集体购买了30多套广场舞服装和道具。2015年“双11”当天，3个人的小团队实现15万元的销售额，并成为当月的明星合伙人。开张才4个月，他们的单店月收入已经稳稳站上万元大关。

　　“能够帮助像汤炟灿和马涛这样的大学生回到家乡创业，也是我们的初心之一。”“菜鸟网络”农村物流专家沈建锋已经参与这个项目两年，他说在设计之初，就蕴含了让农民增收的心愿，“我们希望让农民分享更多的收益，而不是把主要利益留在流通环节。”

　　通过这次卖苹果，马涛真实感受到，整个商业氛围和物流环境的搭建，不是单个商家可以完成的，必须是政府和大企业来完成基础建设。他说：“通过和阿里的磨合我们感受到，苹果销售是有半径的，超过1000公里以上，必须使用分仓。分仓虽然增加了一定的物流成本，但专业化分工带来的效率提升及消费者满意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期。明年我们还将和阿里一起试验，把苹果产业链改革继续往上游推进，进入苹果生产环节的品控，相信到那时消费者体验会更好。”

　　现在，汤炟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虽然面临很多不确定性，她把表妹拉入了自己刚刚起步的小店。（蒋韦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