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是张永进的乳名,他年幼时双亲去世,3岁和姐姐、姐夫来到昆仑山下的一牧场,一待58年。偏远的一牧场很难留住人,年轻时共事的同事几乎都调走了,只有张永进留了下来,人们感到好奇,七纸调令为何调不走这个“喜喜连长”?
距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田市210公里的生产建设兵团十四师一牧场条件艰苦,牧工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山间草场迁徙放牧,从山顶到一牧场场部骑毛驴需要6个小时,吃水也要翻几座山。
在这个少数民族聚集团场,只上过两年学的张永进从放羊干起,苦学兽医、卫生员,历任一牧场3个连队的指导员、连长,因责任心重,办事公平,又说一口流利的维吾尔语,成为远近闻名的“喜喜”连长。他曾有7次机会到乌鲁木齐、和田、策勒等地任职,职位包括策勒县畜牧局副局长和于田县卫生局局长等,但他最终都因为领导、同事和牧工的挽留而留在了牧区。
托合提巴拉提是和田地区策勒县奴尔乡萨依巴格贝希村村民,他永远记得1984年的那次草场纠纷。原本是两家之间的口角矛盾,却发展成200多人的对峙,直到派出所民警赶来,事情才得以平息。
双方希望重新划分界线来解决矛盾。用木桩做界,时间一长木桩会朽;用水泥,造价太高。张永进想到一个方法,当地人有使用羊粪灰的习惯,在地面挖1米多高的深坑,将羊粪灰灌在里面,一排排就像界桩一样,棘手的矛盾就此化解。
那时,张永进担任二连指导员,眼看着托合提巴拉提所在的奴尔乡为每年开春的饲草料短缺问题忧心,他提出每年3月牧工向产羔场转移,这样可以让出冬草场供奴尔乡百姓放牧。
二连离一牧场场部38公里,牧工们居住都很分散,“喜喜”连长身兼卫生员,他常常背着药箱,骑着毛驴一家一家去牧工家巡诊,一转就是一两个星期。看完了人的病,牲畜有问题他也能治。
张永进是个细心人,走访牧工时,他喜欢和牧工聊天,家里大事小事都会了解,随身带的笔记本记满了牧民亟须解决的大小问题。
“喜喜”连长在兵地之间名气越来越大,有一年,和田市园艺场请他当场长,张永进动心了,把调令拿给一牧场领导签字,领导不愿放他走,耐心劝服:“连队把你从放羊娃培养成连队领导不容易,希望你能继续在这里发光发热!”
他再次选择了留下。两年前,因为担心无法照顾姐姐,他已经放弃了调往乌鲁木齐工作的机会。
有一年冬天,零下30多摄氏度的气温,张永进在牧区巡视牧工越冬情况时,发现一户牧工的近200只羊没有羊圈,他当即决定现场垒羊圈,白天干活,晚上裹着睡袋睡在露天的雪地上。
30多岁最年富力强干事业的那几年,机会接二连三地找上门——和田县防疫站工作人员,策勒县畜牧局副局长,于田县两个乡担任副乡长,于田县卫生局局长。但每一次,张永进都留了下来。
别说离开一牧场,就连1994年,张永进从二连调到三连任职,二连牧工都纷纷到场部请愿,坚决不让他走。
“喜喜”连长在一牧场干了一辈子,去年,他获得“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个人”和“兵团劳动模范”殊荣。今年1月,张永进从一牧场政法办主任位置退休,又被返聘为政法办主任助理。
张永进从没有周末,也没有节假日。每天早饭过后,他就和徒弟买买江·阿卜都拉出发开始一天的工作。没有矛盾纠纷时,他们喜欢走家入户,到田间地头和职工群众、附近村民聊天,及时发现问题苗头,将其消灭。他还定期和附近村政法人员交流信息。晚饭过后,张永进还要骑摩托车,在场部、六连、七连巡逻……
跟随张永进工作一天就会发现,和张永进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多了。
“喜喜,你的胃病看好没?”“张主任,孩子考到内初班,可是他水土不服老生病,我是让他回来还是坚持?”……
不管是维吾尔族职工群众,还是地方村民、机关干部,都把张永进当成了好朋友、知心人。张永进也因此不愿再离开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