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金岳霖,很多人可能首先想到的就是发生在他与林徽因、梁思成间的一段传奇故事:
林徽因住在北平总布胡同时,金岳霖就在后院,但别有家门出入。林徽音曾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同时爱上两人”。梁思成自是痛苦到极,最后说:“你是自由的,如果选金岳霖,祝你们永远幸福。”这个林徽音,将这番话对金岳霖说了。金岳霖的答复竟是:“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此三人终身为友,毫无芥蒂,金岳霖一生逐“林”而居,相互间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金岳霖一生未娶,在人们感叹这段感情“只应天上有”时,却常常忽略金岳霖作为一名哲学大师的学术成就。作为清华大学哲学系的创办者,他最早把现代逻辑学介绍到中国。他把西方哲学与中国哲学相结合,建立了独特的哲学体系,是“中国哲学界第一人。” 他的一生复杂而又单纯,传奇而又寂寞。
不爱政治爱哲学
金岳霖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是清朝三品顶戴。太平天国时期为躲避战祸,金岳霖父亲投奔了在湖南长沙的堂叔祖金兆基,此后便随着张之洞创办洋务实业,一路青云直上,先后担任湖南省铁路总办和黑龙江省漠河金矿总办。在这样家庭中长大的金岳霖却从小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不爱做官。
金岳霖早年学的专业是政治学,并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学位。1921年后,金岳霖离开美国,游学于英国,开始了他长达四年的游学生活,并最终在游学中找到了兴趣和思想的归宿--哲学。
关于金岳霖怎样开始哲学研究的,有着这样一段有趣的故事,金岳霖致力逻辑研究,是从吵架开始的。1924年,金岳霖在法国游历时,金岳霖与当时的恋人秦丽琳、友人张奚若在巴黎圣米歇大街散步,遇见一些人不知为了什么事争论得很凶,三人便参加进去,也争论起来,由此引起了金岳霖对逻辑的兴趣。
在英国剑桥大学时,他聆教于罗素和穆尔两位哲学大师,读到了两部对他产生过极大影响的哲学著作:罗素的《数学原理》和休谟的《人性论》。这两部著作使金岳霖对哲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在游学期间,乃至他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深思在自己的哲学王国里,自称是“哲学动物”。金岳霖彻底放弃了政治学,走上了哲学研究之路。他先后到英、德、法、意等欧洲国家游学。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从洛克、休谟到康德,从布拉德雷到罗素、穆尔、维特根斯坦,他都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地研究,并把他们的思想和理论融会贯通,变为自己丰富的思想养料。
金岳霖是中国现代拥有自己完整学术体系的少数哲学家之一,有三本书能够概括金岳霖一生的研究。他在《谈谈我的书》中说:“比较满意的是《论道》,花工夫最多的是《知识论》,写得最糟的是《逻辑》。”
在西南联大执教时,他倾全部心血写就《知识论》。那时候日军飞机常来轰炸,他在逃命之时也带着书稿“跑警报”。“到了北边上山,我就坐在稿子上。那一次轰炸的时间长,天也快黑了,我站起来就走。等我记起来回去,书稿已经不见了,只好再写。”但是一本六七十万字的书不是可以记住的,所谓再写只可能是重写,这个工作在1948年新中国解放前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