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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蛮:摸着石头为琵琶“打天下”(图)

发稿时间:2016-10-19 17:42:00 来源: w

 

  昨晚的三里屯,橙色大厅外灯火辉煌,橙色大厅里琵琶声交错,时而酷似江南小调,时而摇滚风十足,演绎着古与今、中与西的时空交叠……演奏这些曲子的,是琵琶演奏家吴蛮。“我13岁来北京,22岁出国,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国内多。”演出前一天才从美国飞回北京的吴蛮有些感慨,但正是这几十年的海外时光,让她成为“把琵琶介绍到西方的第一人”。

  深藏功名赴美从零开始

  要说吴蛮的成长经历,那简直就是家长口中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得让很多人觉得“羡慕嫉妒恨”。

  吴蛮出生在杭州的一个艺术家庭,从小就居住在京剧团、歌舞团等集聚的“大杂院”里。她12岁学琵琶,一年后就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中学毕业顺利升到大学,大学毕业又被直接保送读硕士,成为中国文化部特批的第一位琵琶硕士生,随后留校任教。20岁出头的她,不仅成为全国民族乐器演奏比赛琵琶冠军,当时中国最权威的中国总唱片社,还破格为她出版独奏唱片。

  “当时赚的工资比我爸还高,以后肯定还能分到房子,可那又怎么样呢?一眼就能看到以后的生活,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当上中央音乐学院教师还不到半年,吴蛮就坐不住了。一个人在琴房时,她常常看着窗外的天,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演奏,我想看世界。”那时候,吴蛮22岁。

  1990年,吴蛮离开了她学习生活近10年的中央音乐学院校园,远赴美国。这期间,她从没有回过国,除了爸爸妈妈,也没有人收到过她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独闯天下,去社区、去校园、去医院,甚至去老人活动中心演出;没有人知道,她和几个身在纽约的华人演奏家,租用林肯艺术中心附近的一个音乐厅,每年举办一场对他们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音乐会”,因为“那里是正式的音乐厅,观众是要花钱买票的”。

  “那6年是很苦的。”回忆起来,现在的吴蛮只用一句话带过,“我在国内很有名气,到了国外,就完全从零开始,没有人认识我,一下掉到了底儿。”

  与弦乐四重奏闯入西方视线

  不过,比起初到美国时的寂寞,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西方人对琵琶、对中国文化完全的不了解和漠然。

  “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人对中国一点儿都不了解,更别提琵琶了。”吴蛮说。当时每场演出结束,都会有外国观众围上来,叫个好,鼓鼓掌,这个摸摸琴弦,那个赞扬一番,场面相当热闹。可当观众都走了,背着琴盒回家的吴蛮却感到一阵虚幻:“这些观众走出场外,只记得今天见识到了一个奇怪的东方乐器,连名字可能都不记得是什么。”

  这种距离感让吴蛮很失落,“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让琵琶和当地人真正对话。”她说的对话,就是与美国本土音乐合作,同台演出,“那时候叫合作,现在时髦的说法就是跨界。”1992年,吴蛮受邀参加匹兹堡现代音乐节,第一次在美国主流音乐节上表演琵琶独奏,后来还与美国非常著名的现代派弦乐四重奏——克罗诺斯弦乐四重奏组合作演出。看着台下一脸惊讶表情的观众,吴蛮终于找到了感觉:琵琶也可以被非华人地区的观众接受!

  “琵琶界就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前方没有路,只能摸着石头为中国传统音乐打天下。”吴蛮做了更多的努力和尝试,她将琵琶与戏剧艺术、视觉艺术、多媒体艺术等相结合。1994年,作曲家谭盾为她和克罗诺斯弦乐四重奏组合写下作品《鬼戏》,并进行世界巡演,震惊乐坛。此后,当代舞、剧本写作等先锋艺术领域,也纷纷向她抛来橄榄枝,她的琵琶声也屡屡出现在《喜宴》《饮食男女》《功夫熊猫3》等电影中。自此,吴蛮被西方媒体赞誉为“把中国琵琶介绍到西方的第一人”。

  “用琵琶说中国自己的话”

  如今,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吴蛮归来,首次登上北京国际音乐节的舞台。她带来的曲目中,有一支即兴曲目《杨花九月飞》是中国首演。这支曲子虽然洋溢着浓浓的摇滚风,但创作它的灵感来源却是传统琵琶曲目《灯月交辉》——被吴蛮用即兴演奏的形式表现出来。

  这种即兴演奏形式,是吴蛮刚去美国时就关注到的。她第一次接触即兴演奏时,可谓是当场“傻眼”。当时的吴蛮还在纽约玩爵士乐,一位来自芝加哥的萨克斯演奏家邀请她一起演出。进了排练厅,吴蛮就到处找、到处看,却没发现谱子,引得外国演奏家哈哈大笑,“就是没谱子,我们都是即兴的。”

  人生第一次即兴演奏就这样开始了,当萨克斯、小提琴演奏完了轮到她时,她却不知道该弹点什么,十分难为情。“难道中国没有即兴演奏吗?”出生在江浙之地的她突然想起,在上海城隍庙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的江南丝竹乐,表演形式就是用琵琶、古筝、二胡等乐器,围绕一个音乐主题,从自由的散板轮流演奏,慢慢开始加花、加伴奏,演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回到这个主题结束。

  “这跟爵士乐的结构完全一样,不就是即兴吗?!”吴蛮发现,很多民间音乐其实都是可长可短、可自由发挥的即兴演奏,但她在做学生的时候竟从没有意识到,“现在音乐界总是说‘跨界’和‘对话’,并不是用我们的琵琶弹西方的东西,而是通过合作,把我们失传的内容找回来,因为能打动外国人的,还是我们最传统的东西。”

  “我从不认为让西方人接受琵琶就要把它弹成吉他的样子,琵琶要说我们自己的语言。”吴蛮就是这么自信,“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在于怎么让西方人进入琵琶演奏会的音乐厅。只要他进来听过第一次,就一定会再来!” (记者 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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